抱持二老的日子（随笔2） 作者：鑫姐
——（104.4）
都说老娘的睡眠好，这是真的。
以前是人忙劳累多，头一挨着枕头就能睡着，哪怕是正和人着话的一会会时间就能先自人睡了。所以人人都羡慕老娘的睡眠，可谁能知道老娘这是由不了自己啊，得抓紧时间养足精神，第二天的活路在后面紧跟着呢，没人替的。
八十岁之前老娘一直都是辛劳不歇的，睡眠总是香甜。而如今完全歇下来的老娘，却是一个已经患有几年老年痴呆症的患者了，我可怜的老娘这是自那年冬季的一次感冒后身体全面变衰开始越来越甚的，精神萎靡，脑子昏沉，瞌睡一天天越来越多，不动不说话就会打起瞌睡。这种瞌睡多，能睡，是病态的表现。我真希望老娘哪怕是继续劳累着的，也不愿意看到这个样子，真的令人心疼。
这次过来大概有十七八天了，值得一提的是，最近一周来，老娘表现特别好。早上睡到七点多一点儿就能叫起来床，午饭前睡一个到一个半小时，中午晒晒太阳，以前午饭后必须要睡的下午觉就没再睡过，一直到每天晚上八点至九点多，那两集电视剧一定是精精神神地看完的，然后九点半左右才去睡觉。总体来说睡眠有所减少，但人还是很灵醒的，忘性却依然继续加剧。
为了不耽搁晚上八点的电视剧，我还是在七点半的时候拉着老娘去洗脸刷牙，一进卫生间，对面的梳妆镜上就看到了我娘儿俩的样子。我问老娘：你看镜子里面这个老婆婆是谁？老娘说：像是我妈一个。我一时给老娘逗笑了，摸摸她的脸说：看看，这是你自己呀！你妈都不在了十几年了，怎么你妈会在这里？
老娘糊涂到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她自己，却说那人是她妈，其实换一个思维老娘说的也没错，因为有时候在我看来老娘真的是越来越像外婆了。但不一样的是，外婆直到过世的时候行动基本上还是可以的，脑子也是清楚的。你看那白白的发髻挽在脑后，上着白稠衫，下穿黑稠裤，脚蹬黑布鞋白袜子，裤管紧扎在脚踝处，一手拄拐杖，走起路来仙风飘飘，从上至下一身黑白配，干净，利落，一个字：美。这都是至今外婆留在我记忆里的美好形象。
老娘自然也是美的，光是看看老娘的大花眼就可知道。可是老娘呢，从八岁就站着凳子围着锅台做饭，从娘家到婆家都是极其辛苦的，一直忙活到八十岁，吃苦受累一辈子啊！我美美的老娘依然是美的，可是感知没有了！
电视剧看完了，又拉着老娘睡前如厕，再次问她镜子里面的老婆是谁，还说是她妈，我又拍拍老娘的脸说看看是不是你，老娘笑着说是邻家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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