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愣柱子,我……走一遍你的……路……子……?”平头心虚,说话的声音很小。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路……?我的路?我的什么路?”愣柱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咯……咯……”。
“就是你……你……。”平头怎么掂量,话就是说不出口。
“哎呀,我什么,我……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愣柱子干脆起来,纯粹快刀乱麻,他受不了平头那吞吞吐吐、婆婆妈妈 的样子,像一个女人。不!今天,还不如女人。“咯……咯……”
“就是我……重复你……你……。”平头还是说不出口,却心有不甘 。
“我……我……,我走过的路?你……莫不是想让我拉泡屎,你给吃了吧?!完事,我把手表再给你,咱俩就兑兑了吧?”愣柱子迟钝的大脑终于别开这个阀门儿,替平头把话说得明白。
“你看,这事儿吧,的确有点难。先前的事吧,是我错了,让你受苦。这阵功夫吧,你说,就凭咱俩的关系,真的……真的……就得那么办……了……吗?”平头矛盾了:想把手表要回来,真就不敢吃……那玩意儿;可是不吃,怎么能让愣柱子心甘情愿地把手表还给他?
愣柱子一听平头摊出的底牌,立刻要炸毛,热血已经涌到脑门了。按着他的脾气发展的轨迹,此时他已经暴跳如雷、怒发冲天了。可是,今天,愣柱子还是有模有样地、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不动声色。但是,细心人能看出他的胸脯起伏的幅度,比起先前要大得多,气喘得也越来越粗。“咯……咯……”的不停。
心虚的平头是在等愣柱子爆发怒气,他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偷偷地看着愣柱子。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个愣柱子,不动声色、气闲神定地坐在地上,没什么反映,还真像一根柱子。平头心里更加没有底,他不知道他的伙伴接下来能有什么样的表现;也不敢想象,他的伙伴能表现到什么程度。
“说吧,你想怎么样?”愣柱子憋了半天,挤出来这句话,不疼也不痒,声音还是怪怪的。
可是,平头听着是惨烈烈的感觉。愣柱子今天没发火就足够反常,来了这么一句就预示着山雨欲来。他要预防暴风雨的来临,搜肠刮肚、绞尽了脑汁蹦出来一句:
“愣柱子,就咱俩的关系来说,一切都好商量。总会有办法的,你也别心急。”他试图稳住愣柱子的情绪,不使他怒气爆发。
“你说吧,有什么好办法?”一向戆直的愣柱子,差不多是用白眼球瞅着眼前那平平的头顶,语气让人毛骨悚然,给人一种黑云压城,暴风骤雨就要来临的感觉。
二十多年的相处,平头对愣柱子情绪的把握是十拿九稳,丝毫不差。愣柱子接下来可能就是大闹天宫了。但是,他要控制住场面,不能让洪水爆发,那样就无法收拾。得让愣柱子心里有一个平衡感,这样他的火气就能压一压,不至于爆发得太快。
可是,他怎么就预感到愣柱子话里的话,或许有些松动的迹象,不像先前那么有冲劲。
“上午,你确实吃了苦头,我何尝不心里难受。再说了,咱俩从来都是一个绳子上绑的两个蚂蚱,你动,我也动。是吧?你难受,我不是一样的难受吗!”平头是找不出适当的话,才说出这不痛不痒的、无伤大雅的话。
“你难受?你哪儿难受?你看我的笑话还看不过来吧?”“咯……咯……”。口气缓和了,话语不像先前那样,听起来有些恶劣。
“咱俩谁和谁,我哪能看你的笑话呀。我吧……我……我……,就按你刚才说的办,你……你……你也拉一泡‘那玩意儿’……,我试着……?这不就兑兑了嘛。”平头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没有愣柱子敢于直面“臭”的勇气;具有一腔试“臭”的胆量。他不敢以口尝“臭”。又想把手表要回来,不得不口头上虚伪地假装勇敢。话一出口,立马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