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内心的烛火

吴梓谷

守护内心的烛火

——评傅炯业自传《蓦然回首》



黄自华



《蓦然回首》是作家傅炯业的青春记忆，也是他在文学创作园地辛勤耕耘几十个春秋的心灵笔记、情感平台和思想河床。《蓦然回首》漫溢着生机盎然的生命时空，串连着家人、朋友、同事的人生剪影，并在诗性的峻美中，淬炼出清明纯粹的人生。穿越历史的幽暗, 傅炯业循着酒香寻梦，将我们带回到历史的现场，在他清淡质朴的文字中，历史不再是书本上的印刷体；傅炯业向我们展示的是精神的坚韧卵石、智慧的灿烂花朵、思想的灵动小溪，还有人格的深度咏叹，它让我们触摸到了人类灵魂深处的暖色；那已成过往的绚丽，余温缭绕的亲情，像一丛丛篝火在我们的身边劈啪作响，音韵绵长。

《蓦然回首》中的章节，长短有别，少则五八百字，多则两三千字，而作者在自传中要表达的思想一样地充沛，一样地出经入史，融汇贯通。世事的沧桑、生存的苦乐、亲友的情谊，都被原生态地真实“晒出”。尽管某些过往的瞬间，有时也会让我们徒添一份伤感，甚至痛苦和煎熬，但曾经的感动，却让我们的脚步迟疑不舍。人的一生中，会经历许许多多特别的时刻，可是谁又能肯定，当你有一天回过头去，面对当时的悸动、当时的激情，不会产生一种连绵的惆怅呢？但无论怎样，留连也好，忘却也罢，逝水的年华一过，那些走过的风景，就像泱泱四季，一去不可复返。

寻觅那些被时间洗刷过的记忆，品尝曾经的苦乐，拾掇与文朋好友交往的时光碎片，回味那些已经板结了的温暖，拼凑回昨天的景色，期待留住遗失的美好。在深情地回望中，那些早已定格在生命画页上的“故事”，虽然距离额前爬满皱纹的今天太过久远，然而，那些鲜活的记忆，依旧活跃在作者的脑海里，乃至最后形成温暖的文字。实际上，《蓦然回首》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生活史、命运史，也是一部时代的变迁史，文中不乏文化记忆，同样也不乏政治印痕。七十年的风云变迁，融合于一个人的生活史和命运史之中，让我们从中领略到中国现代社会的变迁，以及它的荒谬、沉重、血腥、浩劫、焕发、革新、欲望以及人性的沉沦。作者或浓墨重彩为民族的文化魅力喝彩自豪，或痛心疾首为民族文化的失忆大声疾呼，或追根溯源为民族精神正本清源。

傅炯业的《蓦然回首》是一面 “镜子”，让各色人等，都能在其中发现自己的影子，这镜子里面，反射出的是人生、人心及流年岁月中的生命原形。最终落在阅读者心中的感觉，是“原来如此”的时代与“原来如此”的个人命运，竟然有着曲折迷离的短程长途与悲欢爱恨。所谓的人，不过是某种“大动力”之下的小石子和细草芥。理想与梦想始终是用来被击碎的，“真理”和“历史”始终是经不起事实推敲的。因此，所有的感叹都毫无意义，人间必定如此，也只能如此。叙述者一点一点把这个世界剥开，让读者一点一点看向深处，再看向深处……作者用人性的视角来透视历史的沉重，读起来让人感觉到一种穿心透骨的震撼。

《蓦然回首》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穷形尽相、鞭噼入里的描绘和剖析，使人得以回顾和目睹这七十多年来的历史进程和风云变化。大饥荒、文革、大串连、知青上山下乡、返城、高考、改革与开放……每经历一个历史阶段，叙事者都会说出那段岁月中国家所发生的突出事件，很多事件还对叙述者本人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影响。这使得这部自传的可读性非常强。《蓦然回首》展现的是一种身不由己的命运、心灵与思想状态。尤其是随着的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一些原本牢固的东西竟然脆弱不堪，一些原本神圣的事物瞬间崩塌。这种暴雨式的“敲打”“篡改”“倒塌”与“建立”，应当就是时代之下个人命运的真实写照与艺术反映。读者除了关注傅炯业之外，还会关注到一个时代，一个使得亿万人命运浮浮沉沉的国家激荡七十年的历史。在这部自传所呈现出来的历史和人物的零碎片断中，人们透过面、透过点、透过线，可以窥视到了作者的内心和那一代人的思考。

斑驳的岁月，如一地的烛影，摇摇曳曳地晃荡在风雨里，送走了容颜的春华，留下了年轮的沧桑。多年之后，彼此相互忆起，不料都已银发满头。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了，荡开层层往事的涟漪，傅炯业提起笔，想要定格住那些被无情岁月浸蚀的镜像，让自己，也让朋友，都能在发黄的镜像中看见各自的影子，回望人生、人心及流年岁月中生命的原形，以及人间曲折迷离的短程长途与悲欢爱恨。傅炯业把大家可能都熟视无睹的那些东西一一数落在纸上，他试图从中找出一种强大的命运感，以文字的形式，建造一座人人可以看到自己的灵魂的纪念碑。

阅读《蓦然回首》，让人生变得坦荡如原野，有时似乎听着原野上那若有若无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最后成了虚无。一轮苍凉的老月亮再次悬挂中天，照耀着苍茫天地。一群即将与世界告别的人，还伫立在白雾茫茫的海边，眼睁睁地看着时光老去，人生中所有的灿烂与灰暗都如海市蜃楼般退隐，所有的语言，都变得稀渺似无。唯一能够做的事情，是想像那奔腾的河流入海，想像它暂时完成归宿，还要在海洋中酝酿另一次的升腾。

长篇自传《蓦然回首》重拼原始画面，实录了那些发生在街头里巷、寻常而真实故事，复原了当年普通百姓，贫困艰辛而快乐的生活场景，清晰记录了那个时期中国人的精神世界。书中讲述的每一个细节，都能真实地反映出二十世纪历史的缩影。让读者越过近半个世纪的历史跨度，再次回首中国人经历过的那段漫长而跌宕起伏的艰辛历程。而这些生活场景的真实纪录，也许正是研究上世纪历史最珍贵、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历史证据，可以说，《蓦然回首》中的故事，不是过眼云烟，稍纵即逝的人生游戏，而是刻骨铭心的“昨天”。虽然《蓦然回首》所记述的那个时代过去了，但作为记忆，它却曾经伴随着傅炯业走过了漫长的人生岁月，而且还将与他结伴终老。因为在那段永远难以忘怀的青春记忆里，矗立着他的骄傲和辉煌，存留着他的理想和追求，收藏着他当年的单纯和幼稚、友谊和激情。

《蓦然回首》将历史活生生地再现在我们眼前，那些已经过去了的现场，真实得令人不敢相信，但那的确就是我们如今还活着的很大一部分人群的亲身经历。它千真万确地在我们很多人的生活经历中曾经发生过，而且曾经对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产生过极其重大的影响。虽然这些极不平常故事，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淡出我们的记忆。当日新月异的现代时尚向我们汹涌而来时，面对着钢筋水泥的乐章，人们才偶然想起要去寻找那份失落的记忆。因为那些记忆，原本就是极其纯粹的中国人的集体记忆，它是具像化了的中国本土文化，从它们的身上可以折射出百年中国的历史沧桑；书中的每一片镜像，都是一个让人唏嘘感叹的，中国人自己用生命书写的真实故事。

历史本身纷繁复杂，每个人进入历史，都可能有与众不同的发现。因此就会有与众不同的呈现。几十年前的现场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即使有如长篇自传《蓦然回首》，也只是傅炯业一个人的历史言说。但傅炯业不是旁观者，而是亲历者，几十年后再重新进入历史现场，实际上是他灵魂的一次远行。于是，《蓦然回首》便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独立于集体叙事之外“另类生活”的文本，展现了一个个貌似熟悉，但又比较陌生的生活场景。当这些具有个人特质的生活场景突然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时，也为我们对于历史真相的了解有了更多向度的考量。

《蓦然回首》以“直观”的形式展示了封存在人们记忆深处的历史片断。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感谢傅炯业对于历史的这一份真挚，这一份拳拳眷念的情怀。而且，尤其令我们感到敬佩的是傅炯业的诚恳与坦率。傅炯业在书中什么都不隐瞒，所有的东西都是敞开的，他的情感、他的尴尬，他的爱情、他的艰辛、他的幸福，他的愤懑、他的沮丧……作者向读者提供的文本是一种原汁原味的历史镜像。如果说，傅炯业在什么事情上还没有把事情讲透彻，那不是他故意掩饰，而是他还没有认识到这一层。所谓往事如烟，往事又并不如烟，《蓦然回首》的作者肩负的只是用文字还原真实历史的使命，他将真真切切、一点一滴的个人情感，落实在一个个具体的细节上，所以，《蓦然回首》能够带给我们的，自然是一种真实触摸历史的亲密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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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同声相应、 想想算了lily 等8人觉得很赞
个人日记 | 原创：傅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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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emanshan

沙发拜读。祝好！